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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清、王一丁、彭耀辉、胡笳、笪洁琼、郑璇真作者

消失的中国互联网元老陈天桥:为神经科学捐助10亿,不担心机器人崛起

即使你没听说过“盛大游戏”,也一定听说过“传奇”。把风靡一时的网游“传奇”引入中国的陈天桥,是国内网游界当之无愧的元老,马化腾也表示曾将他作为学习的对象。

1999年,陈天桥创立了盛大网络游戏公司,并于2004年进行首次公开募股。

作为中国第一位真正的互联网大亨,陈天桥在31岁时就已经成为亿万富翁。但这之后不久,他就从众人的视线中消失了。

2010年,陈天桥和家人一起搬到了新加坡,出售了他在子公司拥有的股份,将盛大私有化。他不是第一个这么年轻就退出游戏市场并终生享受其财富的互联网亿万富翁,但他退出商业界的原因并不是单纯想要享受生活。

2000年中期,在盛大正如日中天的时候,陈天桥得了严重的焦虑症。“我记得有几个晚上,我突然醒过来,心‘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感觉有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陈天桥说。为了缓解病情,他离开了自己所创建的公司。

搬到新加坡后,陈天桥花了几年的时间来寻找自己人生的方向,最后决定以“大脑”这样一个非常特别的关注点来做慈善事业。

他拨出了10亿美元资助神经科学研究,这是有史以来献给科学研究最大的礼物之一。其中1.15亿美元用于在加州理工学院(CalTech)创建Tianqiao and Chrissy Chen神经科学研究所。他和妻子后来搬到硅谷去管理他们的捐赠。

现年45岁的陈天桥想帮助那些和他有相同遭遇的人们。对于深入研究大脑而解锁的科学奥秘,他也非常感兴趣,而且这其中也蕴含着商机。他的投资公司支持了数十家先进的技术企业,尤其对虚拟现实技术有着浓厚的兴趣。

久未在媒体露面的陈天桥,在纽约上东区的新房子里接受了采访,谈到了大脑研究和他的佛教信仰之间的关系,对解决问题的技术的需要,以及为什么他不担心机器人崛起。

为使条理清晰,下面的访谈记录经过了编辑和凝练。

Q:凭借盛大,您非常迅速地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但是您也谈到了在领导公司时开始感受到的巨大压力,这种伤神是在什么情况下开始的?

陈天桥:我1999年创办自己的公司,花了三年的时间百分百专注于这项业务。这之后的几年,我几乎都是在压力和紧张下度过的,这样的焦虑一直到2008年我们的股价达到历史最高点,还有2009年我们筹集到12亿美元以剥离游戏业务(盛大游戏有限公司)的时候都还存在。

这很棒,但我心里应该是积压了很多东西。很多时候我都和Chrissy呆在一起,她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但是我的10,000名员工在指望着我。

我还记得有几个晚上,也有一次是在早上,我的同事拨错了号码给我打来电话。“砰”的一声,我醒了,我的心就开始“砰,砰,砰”地跳个不停。有一次在飞机上,我突然觉得自己心脏病发作了。但其实不是心脏病发作,而只是受到了惊吓。这些使我意识到可怕的事情正在发生。

2010年,在我被诊断出患了恐慌症,甚至还有癌症之后,我们决定搬到新的环境去。这次决定十分关键,我认为我的人生由此而改变了。

Q:离开自己创立的公司(盛大)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吗?

陈:这是毋庸置疑的。搬到新加坡以后,我们至少花了两到三年的时间来平复。我会回头看看中国,看看其他竞争对手,我认为他们只是些二线球员。他们逐渐占去了我们的市场份额。你想回去,即使你知道你不应该回去。不过我一直在跟Chrissy交谈,她总是鼓励我。她说大多数人只能攀登一座山,但也许你可以攀登第二座或第三座山。我还可以开启新的人生篇章。

人们总是迷恋于过去的成功,认为这就是他们所拥有的一切。因此,我和我这一代的企业家们交谈时总是跟他们说,“你的人生不仅仅是这家公司。抬头看,你还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 但是由于竞争和各种压力,我看到他们中的许多人仍然在苦苦挣扎。他们的生活压力很大。

Q:您现在是一名佛教徒,这是为开启新的人生篇章所迈出的一步吗?

陈:老实说,在此之前我并没有真正地相信宗教。Chrissy会和一些佛教大师交谈,我总是告诉她,“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但当我36岁,诊断结果出来时,我意识到佛陀所说的是对的。我很富有,拥有想要的一切,包括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那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开心呢?为什么我会有恐慌症?为什么我总是不满意?

佛陀说我们必须从内心寻求答案。众生皆苦,这是佛陀教导的基本原则,人生充满苦难,很多人不相信这一点。生活是痛苦的,即便是伴随着幸福、快乐、好的房子,也总有失去的一天。最终,人必有一死。从根本上说,你必须经历这样的痛苦,即使是在你感到快乐的那一刻。所以我说,佛说的是对的。

当我们决定掀开新的篇章并开始捐赠时,我们关注的是如何减轻这样的痛苦和煎熬。

当我们这样做时,有人说:“不,为什么要选择痛苦?疼痛是一种疾病的症状。你应该治愈这种疾病,因为没有疾病,就没有痛苦。”

我告诉他们:“不,疾病也是一种症状。”疾病是死亡的症状,是通向死亡的道路。死亡是我们生命中唯一的疾病,而且我们必须承认死亡是不可治愈的,虽然在硅谷有一些自以为可以逆天的人。

虽然我可能并不赞同他们,但他们赢得了我的尊重,我愿意出资给予他们支持。同时我们也必须承认,在可预见的未来,死亡是无法治愈的。无论你是因什么疾病而去世,离世前的最后一段时间都充满痛苦。

我认为,治愈死亡的最佳方法是治好生命中的各种痛苦。如果死亡这个过程没有痛苦,那离世就会像睡觉一样,对吧?治愈死亡所带来痛苦的方法是学会接受它。

迄今为止,我们已经会见了近300名科学家。我们相信死亡和痛苦应该成为我们未来的焦点。

Q:您觉得科学研究的重点会转移到神经科学吗?这是一直清晰确定的吗?

陈:不会的,我会告诉你为什么。神经科学是理解我们大脑的瓶颈。但这并不是说“不”的唯一理由。

我一直告诉人们,尽管我们的重点是神经科学,但我更愿意说我们研究所的研究是大脑及相关学科的垂直整合。对于神经科学,精神病学,心理学,社会学,哲学和神学院也是一样。到目前为止,我希望将所有这些不同的学科结合在一起,并通过科学手段解决神经科学的瓶颈。

我们采用自上而下的和自下而上的方法。我认为自上而下的方法来自宗教,哲学,社会学和所有这些事物。我们问了自己几千年的问题:我们是谁?我们为什么受苦?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是意识?甚至几千年前,哲学家们也可以问自己这些问题。没有人能阻止你思考这个问题。

但自上而下的方法面临一些问题,因为现代人总是想要别人“告诉我”。

对。神经科学是可以做到“用数据来讲话”这一点的学科。我们以精神病学举例,到目前为止,精神病学诊断仍然主要依赖于面试,严格上讲它仍然主要是主观的。

我和精神病学学院的院长交谈时问:“你什么时候能配置辅助仪器?什么时候可以安装生物标志物来检测抑郁症?”

我想我有一些精神障碍,而且我真的相信一定有什么不对劲。例如,当我乘坐飞机时,我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我知道这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但我仍然害怕。

但是在服用药后,它突然消失了。这表明你可以通过科学的方式来控制所谓的恐惧或者精神抑郁。但是,精神病学好像停留在那里了。

让我失望的是。尽管有许多不同的方法可以检测到癌症。但迄今为止,就大脑和其中的想法的检测而言,我们能做的仍然与50年前相同。所以我认为现在正是需要我们的时机。

Q:十亿美元是很多钱。为什么您选择慈善而不是选择投资?慈善为什么是有效的?

陈:我们已经研究了改善某些慈善投资的不同方法,但我认为对于大脑和思想,我们必须选择一种非营利方式,因为我们缺乏对大脑基本方面的了解,使我们到了一个瓶颈。

所有相关研究仍然在大学或研究所,这是一个非营利组织。例如,Elon Musk说他希望通过他的创业公司Neuralink将芯片嵌入大脑。我们和CalTech的神经科学家进行了交谈,他们说目前没有可行的办法来对这些想法进行实现,这至少是50年以后的事了。

我认为我们的行为方式很务实。我们希望给予科学家基本的支持,我们希望解决基本问题。我们不满足于赚钱。

Q:研究所工作是否特别令你兴奋?

是的。比如说,在脑机交互中心(Brain-Machine Interface Center),Richard Andersen可以通过操纵瘫痪病人的大脑来模拟触觉和感觉。病人,一部分病人可能没有任何感觉。但Richard刺激了一些东西后,病人会说,“哦,有人在挠我。”

这实际上证明了我的一个假设,即世界实际上只是感知

Q:世界只有感知

陈:这是另一个哲学问题。世界是真实还是虚拟的?我真的相信这是虚拟的。因为如果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肉眼,可以具有相同的显微镜功能,当然显微镜比我们的肉眼更真实,对吧?

当我看到你时,它应该只是细胞中的原子,我可以在空中看到有多少水分子,这里和那里有多少氧原子漂浮在周围。但我们所看到的是我们的肉眼感知之后给予的内容。

另一位科学家是我们的导演David Anderson,他可以操纵老鼠的情绪。当他打开一个按钮时,老鼠突然非常平静。当他打开另一个时,老鼠突然打架。所有的行为都是由一组神经元控制的。所以这是我的另一个假设——我们是化学机器人

在未来,通过戴头盔并下载一些软件来激活神经元,也许还可以创造一个世界。这都是可能的。

Q:您觉得这会是件好事吗?

陈:我只是客观的描述事实而不作或好的或坏的价值判断。当然,好坏是非常重要的。但是现在我只想告诉你技术,特别是神经科学技术,将来会有多么强大。

Q:随着这项技术的发展,你认为,二十年后的人类将会有怎样的不同呢?

陈:我认为人类的技术发展已经到达了极限。我们已经竭尽所能地改变外部世界来实现自我满足。如果我们想要更进一步发展,我们必须要去理解自己的内心世界。所以,下一阶段将是了解人类的大脑。只有这样,你才能显著地提高满足感和幸福感。

人们经常讨论第四次工业革命,并且很多人将这次革命等同于人工智能。但我认为这一观点过于狭隘。人工智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我认为这次工业革命的核心将会是认知科学。如果不能理解人类的认知能力,你不可能创造出人工智能,至少不可能达到很高的水平。我认为现在所谓的人工智能并不是一种真正的智能。

Q:反思人工智能,似乎当前的处理方法都是基于收集并且挖掘尽可能多的数据。但这并不是人类认知的工作方式,而且人们似乎已经不再尝试将人脑的模式用于人工智能。 这是不是一种错误呢?

陈:人工智能已经达成了很多成就,例如机器学习深度学习,没有人会否认这一点。但我们不应该满足于此。我总是用我两岁儿子的例子。他总是能够正确地区分街上的叔叔或阿姨。 但计算机必须经过数百万次的训练才能区分小猫和饼干。

目前我们只教会了计算机一种价值主张:效率。计算机最优化了效率,它们总是能够迅速地寻找到最佳解决方案。但如果计算机统治了这个世界,它一定会说:“杀死所有的老人和病人,因为他们正在浪费资源。”因此我们必须教会计算机公平与同情。但是,在此之前,我们必须搞明白如何定义公平与同情。

在精神病学中,我们的判断往往基于主观访谈,但我们该如何将这种经验传递给计算机呢?

Q:有人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将会威胁到人类的存在。你是否担心机器人会取代人类呢?

陈:我认为会有两种类型的威胁。 一种是人工智能将会取代人们的工作。 但我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很大的威胁。 技术的发展将为人们创造新的就业机会。过程之中可能会有一些痛苦,人们可能需要时间接受相应的教育或是训练。但是,人类终将适应这一变化。

第二种威胁是人工智能可能会进化出自我意识,并超越人类。这在理论上是可行的。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远超人类,但它们至今还没有任何自我意识。一定存在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神秘事物。 就像没有合适软件的电脑。

有一些人认为,就像是人权一样,计算机也有自己的权利。它们有权变得更加聪明。我们不应该简单地把自身的价值体系适用于计算机。也许有一天,计算机会将拥有自我意识,它们应该拥有自己的权利。我认为确实有这种可能。

但那个时候,人工智能将会是一种新的物种。我们为什么要费心去创造一个新物种呢? 有这么多人都还在忍受痛苦和饥饿,地球上有这么多物种仍然濒临灭绝。 为什么还要创造新的物种呢? 我认为目前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非常混乱。

Q:您还从事于大脑和神经科学领域的风险投资。在您看来,在这些领域内,存在哪些增长点? 机脑交互的前景如何?

陈:正如我之前所说,这是一种基础研究。 它是由好奇心驱动的。 我们正在寻求真相。 但是,根据基础研究的发现,我认为它可以满足全人类的三种需求。 

第一种需求是解决快速增加的精神疾病,我们把称之为脑部治疗,我认为这将是未来的重大挑战。 其中不仅包括精神疾病,还包括神经变性疾病。 我们都在变老,有一天将会患上阿尔茨海默氏症、帕金森氏症这类的老年疾病。

抑郁症已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头号疾病。 我认为我们的研究对治疗抑郁症非常有帮助。 我们确信在未来10到20年内基础研究将为此做出很多贡献。

下一阶段将是了解人类的大脑,只有这样,你才能显著地提高满足感和幸福感。

我们将第二个问题称之为大脑发育。 我认为,如果我们真的想要造福人类,我们必须了解自己,然后我们才可以为这个世界,为汽车,为房子以及其它的一切事物提供目标,这样这个世界就可以理解你的想法,明白你的需求,你才可以在这个世界中得到满足。通过基因编辑技术,你可以破解并改变自己的身体。 我认为这些是未来的杀手级应用。

第三个问题是我们的终极愿景。 我们试图回答这些哲学问题,比如什么是意识? 我们是谁? 什么是真实的,什么是虚幻的? 这个讨论可能看起来太过学术,但对我来说这很重要,而且我认为对很多人来说也是如此。几千年来,这些都是整个人类一直在追问的终极问题。 很幸运,我们这一代人可能会得到答案。

Q:你谈到了抑郁症。现在,自杀率正在上升。你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什么?

陈:我认为这是因为技术。 技术发展得太快,以至于许多人无法适应。

Q:您说的技术具体指的是什么?

陈:你手中的手机可以将你和任何人联系起来。 10年或20年前你需要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完成的事情,你现在在一两分钟内就能完成。这是我们现在的生活节奏。 但我相信人类的承载能力是有限的。 你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关系。 信息传播的速度大大加快。有大量信息涌入你的大脑,你的大脑必须去判断它们的是非对错,因为随着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了发言权。 你的大脑中有太多不同的观点,你必须判断什么是你喜欢的,什么是你想要的。

我认为你跑得太快了。 我追不上你。 我只想让你停下来。 我想阻止你,对吗? 这就是技术。 但我们不能仅仅是停下来。

Q:你不能只是离开科技

陈:是的,你做不到。所以我们必须利用科技来解决科技产生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认知科学、研究大脑是如此的重要的原因。人们会说:“哦,科技就是一个疯狂的家伙可以按下核按钮,然后世界就会消失。这就是科技。”但是我们想知道为什么那个人要按下那个按钮?

Q:如果科技像这里说的这样,那么我们似乎必须调整我们的大脑来适应科技。

陈:我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但我认为我们越了解我们的大脑,就越能减轻这些精神障碍问题。

Q:您是否认为在未来我们将摆脱试图治疗确诊的精神障碍和抑郁症疾病,并向着试图积极地塑造我们的大脑,以使自己更聪明,拥有更多的意志力的方向迈进?这是人类的发展趋势吗?

陈:我不知道。很难说什么是正常,什么是不正常的。你说,啊,也许有一天,如果我们的科技足够先进,我们就可以将那些不正常的大脑调整到正常状态。但是问题在于:什么才是正常?不是吗?即使现在,那些所谓的正常人,他们对同一件事都有不同的看法。

但是随着对大脑的更深入理解,至少我们可以通过阻止那些大家都认同是错误的行为,来减少对整个社会的伤害。例如,自杀、恐怖主义,我们可以减少这类事情的发生。但是在自然社会中,我们很难改善全部,因为我们必须保留自身的灵活性与大脑的多样性。

例如在韩国,他们非常擅长整形手术,所有漂亮的女性看起来都一样!这是我们想要的吗?这是一个价值判断问题,就我而言,保持多样性会更好。

Q:您提到对虚拟现实感兴趣。作为一个在数字娱乐业取得财富的人,您怎么看待它对未来的影响?

陈:我总是说VR的最终版本就是做梦。我们的大脑非常强大,完全可以创造出模拟真实声音和感觉的虚拟现实。这太棒了。

所以我想,为什么我们必须依赖谷歌头盔?我们对大脑知之甚少。如果我们能够操控我们的大脑并继续我们的梦境将会怎么样?每当从一个美好的梦中醒来时,我总是很失望。如果我能在夜晚继续我的美梦会是什么感觉?如果能够继续人的梦境,那将会是一个巨大的产业。我一直说这将会成为娱乐业的终结者。

我问过包括我们研究所里的一些科学家,是否能够模仿感觉,但目前科学只能模拟声音和视觉效果。但大脑可以为你模拟你感受到的一切,所以我认为VR的最终版本应该来自我们的大脑本身。非常强大。

Q:我们刚才谈到了科技对快乐的影响。如果我们能够实现大脑VR,是否存在让大脑变的更加糟糕的风险?

陈:我认为这只是增强了这一趋势,并不会造成过多改变。例如,在我小时候,中国改革开放之后,一大批电影从香港和美国引进内地。它开辟了一个新世界。我当时是个好孩子。我母亲唯一一次责骂我,是因为那时我想找点时间去我朋友家看场电影。

她说:“为什么你会看这些东西?它们会让你上瘾,会让你这样那样等等。电视剧和电影只会教你坏的东西。你会不去学习,不去上班。”

到了我们这一代,人们也在重复同样的事。当我在盛大的时候,用户的父母每天都批评我,并说我们的产品让人上瘾。

我认为如果(技术)更加鲜活,这个趋势将会加强。你总会发现有些人沉迷于它。这就像兴奋剂。它可以控制你的大脑,并让你感到快乐。但是即使它与兴奋剂有相同的效应,我们的政府也已经有了相关规定。我认为在未来,即使VR可以产生更多让人上瘾的东西,我们也可以将药品监管作为基准。我认为它可以受到监管。

Q:最后一个问题,您对科技和大脑的发展方向是否感觉乐观?您是否认为我们能够让自己更加健康更加快乐?

陈: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这也是我有点悲观主义的原因。我认为科技产生了很多问题。我能做的就是尝试用科学的方法来减轻科技带来的后果。但是如果我们不这样做,科技可能会导致非常可怕的后果。

当我向美国大学(CalTech加州理工学院)捐款时候,受到了中国媒体的批评。但我认为目前的讨论和争议并不是一个国家和另一个国家之间的事情,而是关乎整个人类共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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